【映後側記】小鎮性侵疑雲——一個沒有冤案的國度,一個願意認錯的國度

整理人:高珮瓊、黃則瑀

 

大家是否能想像,一個沒有冤案的國度?

——王晴怡(桃園地方檢察署檢察官)

冤枉好人?錯放壞人?王晴怡檢察官認為這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困境,身為檢察官,在有限的時間內取得決定性的證據並不容易,造成判斷上的困難。但也只有認識到此侷限性時,才能更加謹慎;同時也應該了解,科學證據並非完美無缺,就算是DNA證據,無法比對的情況也是所在多有。
遺憾的是,被告的「身分」至今仍深深影響審判過程,她舉例,即使同婚專法已通過,收養程序仍會要求同性伴侶額外去做異性戀伴侶所不需要做的程序(親子鑑定)。因此重點在於,若要減少司法程序的錯誤,司法人員必須不斷精進自己的專業能力,不作任何身分的預設。

微歧視,隱微地藏在我們的日常互動中。

——Ciwang Teyra(台大社工系助理教授、台灣人權促進會執行委員)

台大社工系助理教授Ciwang Teyra則談到「少數族群壓力」理論,呼應電影中「女同志」備受污名的身分,他指出少數族群除了須面對生活壓力、社會的汙名化,也會面臨污名的自我內化。

本部電影呈現了女同志、拉丁裔、階級身分之間多元交織的壓迫處境,而在台灣,非異性戀社群或是原住民也有相似的情形,每一次和社會的對話,對他們來說都是個耗能的過程。她也期待族群主流化的概念能落實在小學教育。接收歧視言語需要很多的情緒勞動,不僅要消化自身的情緒,也要為了人際關係而隱忍,表現出不在乎的假象,「原住民很幽默」的刻板印象於焉產生。

應該要有一個願意認錯的國度。

——李屏瑤(作家)

16年人生的剝奪,有很多屬於青春生命的東西被關閉了,作家李屏瑤說,紀錄片都讓人覺得可怕,因為那些畫面、那些事件都是真時發生過的,而非劇本裡的故事,我們在其中看到冤案就是所有錯誤的齒輪,而人被捲入其中無法逃脫。那些人性的難以辨別、的深不可測,如何能寄望在法庭上來判斷正確與否?

有一幕是很荒唐的,法官的憤憤不滿,竟然是針對「偽科學」一詞的使用,而非錯誤判決的產生。李屏瑤認為,或許是因為常常接觸數據,而非面對活生生的臉孔,因此容易使人忘記制度背後的人生。人很複雜所以也才成為人吧,生命經驗不同當然會有盲點。

王晴怡檢察官最後回應,她喜歡待在偵查組的原因,就是相對於公訴組,比較能看見案件所有的有利與不利,而不會陷入一味定罪的邏輯之中。